第二天,沈立一大早醒來便去母親身邊侍候。
曲曉曉在沈家時有三個丫鬟侍候,平時雙手不沾陽春水。
可是為了兒子,甘愿流落天涯。
她不曾習武,長途跋涉對她的身體是個巨大的考驗。
經常會有各種小毛病。
頭暈耳鳴,或者是上吐下瀉。
把她折騰的夠嗆。
三人在野外之時,風餐露宿更是常有的事。
可即便如此,作為母親的曲曉曉沒有一聲抱怨,只有不離不棄。
還經常對沈立說:“我寧愿和你吃糠餅,喝井水,也不愿意再回沈家日日受妖婦打罵折磨。”
這讓沈立內心頗為愧疚。
所以在力所能及的時候,沈立總會盡最大能力讓曲曉曉開心。
“母親今天想不想出去看一看?”
“聽聞這并州城也算頗為繁華,母親可以去看看胭脂鋪,買點首飾胭脂。”
“或者去菜市口看看那唱戲的,變戲法的,還有耍煙火的。”
曲曉曉知道兒子是好意,笑著拒絕道:“不想去,我只想養好身子,早日跟你到長安。”
“長安女子多嬌媚,我想看你在長安娶個妻子。”
古人結婚早,女子十三四歲便可嫁人。
如今十七歲的沈立在曲曉曉看來已經屬于大齡青年。
遭到古代催婚的沈立臉色窘迫,“這,這講究緣法,不能強求!”
曲曉曉見狀,忍不住又揶揄了幾句。
“那你看小香雪如何,她可是個美人胚子,以后生的兒子必然是個俏郎君。”
“與你又是朝夕相處,你不動情嗎?”
在曲曉曉身后為她梳著頭的沈香雪手中梳子一頓,然后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梳頭。
可是兩只耳朵已經豎起來。
神色僵硬,緊張的咽著唾沫。
沈立打了個哈哈,“小香雪是我徒弟,哪能呢?”
說罷不等母親回應,轉身狼狽的逃離了房間。
只留沈香雪失望的看著他的背影。
回到房間中的沈立卻也忍不住想,要是真取了沈香雪,可行嗎?
“那小丫頭妮子會同意嗎?”
相處久了,他對沈香雪的魅力也有了些免疫。
然而,每隔幾天,他總會在不經意間做夢夢到那丫頭。
然后醒來就發現自己的褲子和被子一塌糊涂。
在野外的時候尤其狼狽,因為沒地方換洗。
“啪!”
一聲脆響,沈立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
“禽獸啊!”
他內心譴責道:“沈立啊沈立,不說她是你徒弟,她現在還是個孩子啊!”
“你怎么能這樣想?”
然后一個念頭不可抑制的冒了出來。
孩子,也會長大的吧?她總會到二十歲的。
“不行,打住!”
他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連忙用冷水洗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冷靜后,終于想明白這異狀從何而起。
沈香雪是未來玉女宗的人。
“未來玉女魅力太可怕了,這還是小孩子呢,長大了誰能抵抗得了?”
因為曲曉曉不愿上街,沈香雪又要照顧母親。
所以購買補給的事情就落在了沈立的身上。
古代出遠門,并非如同現代一樣,有錢就能暢游全國。
它需要各種各樣的物資。
最重要的是草藥和糧食,這兩種東西一般也只有大集市才能買。
如果遇到小地方,甚至連過夜都是一個大問題。
列好了要購買物品的清單,沈立拿著銀兩帶上鐵面便出門而去。
剛剛走下臥仙居一樓,眼前的景象卻讓他詫異。
一群穿著白衣服的人正站在一樓大堂。
沒有一個人是坐著的。
“恩公來了!”
“是恩公。”
他們看見沈立神色激動,紛紛簇擁上前。
沈立這才發現,原來竟然都是武府的幸存者。
他們身上穿的白衣服都是孝服。
武元爽領著兄弟武元慶,還有繼母楊氏以及三個妹妹上前。
砰!
幾人砰的跪在地上,先磕了一個響頭再起身問好。
“恩公,我們來了。”
武元爽領著弟弟妹妹,推到沈立跟前,“叫恩公!”
幾個人齊聲:“恩公!”
隨后又磕了一個響頭。
“這,這真不用!”
看著烏泱泱一群人在大廳跪著自己,給自己磕頭,沈立很不適應。
雖說一路旅程中自己也救了不少人,不少人也用這種方式為謝恩。
然而這磕頭習俗他還是承受不來。
連忙攙扶起眾人。
招呼著全部落座后,沈立開口道:“你們家中事情要緊,倒真的不用來找我。”
武元爽紅著眼睛,“死去的親人已經安葬,昨晚仇人的尸體也已經全部剁碎喂狗。”
“魔門的仇,我們也已經記下。”
“可是恩公的恩,我們還不知如何報答?”
昨天晚上沈立離開之后,武元爽等人已經從武則天處知道了沈立的身份。
加上那個鐵面的標志,不難猜出。
于是一大早便領著家人在這等著。
聽聞對方想要報恩,沈立眉頭一皺。
他對武元爽一再表示,自己是不會接受武家報恩的。
然而武元爽頗為執拗,對于沈立的恩情非常看重。
“有恩不報,那與禽獸何異?”
兩人你來我往,誰也說服不了誰。
此時,一直紅著眼睛,低頭不語的武則天卻突然站了出來。
昂著頭,一臉認真。
“鐵面,我們還是朋友嗎?”
沈立一愣,“當然是!”
“那就讓我追隨在你身邊吧,讓我當你的侍女!”
“我要報恩!”
武家眾人一驚,隨后沉默,片刻后,竟也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對,就讓華姑跟在恩公身邊!”
于是紛紛開口勸沈立接受。
“這,絕不可!”
沈立連連擺手,未來的女帝怎么能跟在自己身邊呢?
她可是未來老天爺的親女兒,打斷肋骨熬湯喝的那種。
還是當一個侍女。
這要是讓老天爺知道了,還不得拿雷劈自己。
可是,武家眾人一再請求,甚至又跪在地上。
沈立的腦袋更疼了。
三番四次推遲,愣是敵不過執拗的武家人。
怪不得武則天有一股不成功誓不罷休的勁,原來都是遺傳的。
無奈之下,只好妥協道:“收作侍女就不用了,不如就讓她隨我習武,這樣如何?”
眾人一聽,覺得這樣更好,便也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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