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請問是想預定房間嗎?”
前臺小姐面帶微笑,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圈程杏,見她穿戴普通,周身上下找不出一件值錢的,人又年輕貌美,心中不自覺就有些輕視,不答反問,“909號是總統套間,一晚8萬8,請問您是想預約幾號呢?”
程杏臉紅了紅,“我不預約。是有人……有人讓我昨天過來,我沒來所以想問問,那人來了沒有?”
前臺小姐眨了眨眼,笑容得體地拒絕了程杏。
“抱歉,我們不方便泄露客人的信息呢!”
程杏無功而返。
裴遠沒收到謝欽的回復,吃了飯剛想走,又看到了程杏。
他眼睛一亮,這次手速夠快,迅速拍了照,正要發給謝欽,一個幾年不見,卻分外熟悉的電話號碼忽然打了過來。
裴遠愣了愣,回過神的時候,電話已經被接通了。
“阿遠,好久不見,我是沈惜。”
聽筒里的女聲,嗓音清冷,卻因咬字時習慣性拖長了尾音,帶了幾分勾人。
裴遠手指扣緊了手機邊緣,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若無其事笑道,“沈大小姐那么忙,怎么有空給我打電話?”
“阿遠,你這么說,我就要傷心了。我記得當年……”
……
程杏回醫院的路上,手機收到了一條匿名消息。
圖片是齊銳和陸昭寧在游輪上的恩愛四宮格圖片。
配字是:陪心愛的寧寧出海看日出~比心。
程杏看到這,頓時明白了齊銳這兩天沒騷擾她的原因。
至于這條匿名消息是誰發的,不用想都知道是陸昭寧。
但這也挺好的。
畢竟,這為程杏,爭取到了時間。
……
謝欽忙完后,看到了裴遠的微信,他回了一個字。
【說】
對面卻半天沒人回復。
謝欽料想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然,以裴遠那性子,早打電話催了。
而且他又很忙,于是,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
至于裴遠。
他和沈惜聊了近兩個小時,后來又被他媽叫去相親,一來二去的,早已忘記了程杏。
……
轉眼,又是三天過去。
到了程榮動手術的日子。
程杏一大早就來了,她搬著電腦,坐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做著尚未完成的工作。
這幾天,程杏在網上接了三個翻譯的活。
因為對方要的急,她已經熬了兩夜,但結果是好的,她賺了2萬多,現在翻譯的這個,也在收尾了。
收到錢后,程杏有想過要不要先還謝欽,但糾結許久,她還是先還了其他同學。
他們和她一樣,都是還未畢業的窮學生,能在她急需幫助的時候,從牙縫里擠出不多的錢借給她,程杏不想讓他們等太久。
至于謝欽。
她短期內無暇顧及了。
檢查完,程杏敲下最后一個單詞,發送給對方后,她長舒口氣。
可不等熬夜的后遺癥襲上身來,手術室的大門,忽然從里面打開。
醫生滿身是血地從里面快步走了出來,雖然他盡量穩住了,可程杏還是看出了他冷靜遮掩下的焦灼。
“你和病人什么關系?”
程杏心頭一緊,“我是他女兒。”
“手術沒有成功,病人腦袋里的那枚碎片埋得太深,取不出來,情況不太好,我們已經緊急召開會議討論……現在要先先送進icu……”
程杏腦袋里瞬間嗡的一聲,什么都聽不到了。
她近乎木然的看著醫生的嘴巴開開合合,緊接著對方又遞給她一張紙,讓她在上面簽字。
“你快點,時間不多了。”
見她呆愣愣的,仿佛嚇傻了的樣子,醫生忍不住催促,推了她一下。
刺眼的血沾上程杏白皙的手臂,她一個激靈回過神,淚水便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砸在了那張病危通知書上。
程杏握著筆,手指僵硬卻又迅速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簽完字,就跪了下去。
“救救他,求求你們救救我爸。”
程杏給醫生磕頭,此刻她只能寄希望于眼前的人能真的像白衣天使般,救活她的父親。
“哎,你別跪,快起來,我們肯定會盡力的。”
醫生拽著程杏的胳膊,將她扯到旁邊的椅子上,“你先冷靜一下,我回去開會。”
說完,他就急匆匆的跑走了。
程杏哭著,下意識站起身想跟過去,卻被手術室的大門攔在外面。
她在門口來回的走,哭的眼淚糊了滿臉,視線模糊看不清手術室,她就用手抹臉。
可越抹,淚越多。
臉上也慢慢染了血。
遠遠望去,竟像是流了血淚一般。
謝欽剛做完一場手術,從精神到身體,都疲憊至極。出來后,卻冷不防看到了這樣一幕。
他額角的青筋跳了跳,壓下想罵出口的話,冷下臉詢問身側的護士,究竟怎么回事。
聽說程杏父親下了病危通知書,謝欽唇瓣緊抿,一語未發,從程杏身邊走過。
而后,他沒進休息室,拐去了會議室。
以謝欽的醫學地位,就算他是婦產科醫生,但他想旁聽,其他人也不會多說什么。
看了程榮的病情診斷書,謝欽的眉頭,也緊鎖了起來。
確實,不太好。
以如今南城的醫療手段,程父的手術,恐怕無人能做。
他倒是認識一位頂尖的腦外科醫生,只不過對方現如今在國外,并不在南城。
而請對方出手,欠下的人情,并不便宜。
謝欽狹眸微暗,思索片刻,他到底是撥通了對方的電話。
終究是一條人命。
謝欽如是告訴自己。
……
程杏蹲坐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醫生的聲音帶著驚喜,“程小姐,程小姐,先別哭了,你父親有救了!”
程杏聞言忙止住哭聲,卻因著急,打起了哭嗝,“呃,真的,呃嗎?”
那醫生語速很快,激動的手舞足蹈,“真的!醫學界最著名的腦外科醫生,丁學祎教授要來我們醫院了。到時候,你父親的手術由他來做,肯定能成功!”
程杏不知道丁學祎是誰,但她明白‘最著名’三個字的含量,原本絕望的心,頓時就充滿了希望。
她滿眼期許的看向對方,小聲詢問,“那,呃,丁教授,呃,什么時候能來?”
其實程杏想問,她爸爸……能等到那時候嗎?
但她不敢。
她害怕從醫生口中聽到不確定的回答。
“今晚。”
聞言,程杏的眼睛,終于亮了。
第二天,程榮的手術成功了。
他又被人推入了特殊病房,但這次,醫生說,最遲三天,他就會醒來。
程杏終于放下了心。
與此同時,她又收到了醫院的催繳費信息。
因為程父的病情雖然穩住了,可后續的護理,用的藥,價格卻極貴。
而程杏,她沒錢。
程杏望著賬單,蹙緊了眉頭。
另一邊。
謝欽終于收到了裴遠姍姍來遲的照片。
“欽哥,這女人是你看中的那個不?你倆沒后續了吧?怎么她剛跟了你,就又跟別人去酒店了?你可別被她騙了。”裴遠絮絮叨叨,“我那天吧……那個有點事,就把這事給忘了,這不突然之間想起來了,應該也不遲吧?”
謝欽沒回他語音。
他寒著臉,面無表情敲下幾行字。
而恰在此刻,愁眉苦臉的程杏,收到了謝欽發來的消息。
【嘉苑南座1601,今晚】
【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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