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吻你嗎?
短短五個字,被謝欽說得磕磕絆絆,向來低沉的嗓音,都有些微滯澀起來。
程杏沒想到謝欽踟躕不決后,問出的竟是這樣的問題。
之前,但凡他想,無論何地,她何曾有過開口說話的機會。
可今天,他是要問過她的意思來嗎?
程杏的臉瞬間就紅了。
有一絲羞,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喜。
她不知道謝欽這短短幾日遭遇了什么,為什么對她的態度會突然轉變。
但這份轉變對程杏來說,無疑是朝著好的方面發展的,那就足夠了。
她壓下那絲突然涌上心頭的奇妙欣喜,抿了抿唇,鼓起勇氣問他,“我,我能說不嗎?”
女人的嗓音清甜,微顫,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還帶著些擔憂,但謝欽卻從中看出了少許驚喜。
他怔了怔,重重地點了下頭,低聲道,“當然可以。”
程杏的拒絕,叫謝欽憶起過往他在床上的那些兇狠手段,原本忐忑的內心愈加不安起來。
他忽而有些恐慌。
眼看程杏唇動了動,又要開口,謝欽唯恐那張紅唇里吐出自己不想聽的話來。
他連忙道,“你,你先睡。”
語畢,也不等程杏再說什么,就落荒而逃。
主臥。
程杏呆住了。
謝醫生,這次竟然真像他說的那般,不碰她?
她抿了抿唇瓣,緩緩爬上了大床。
燈光熄滅。
程杏躺在寬大柔軟的被子里,摸著身側冰涼的床褥,心底諸般滋味一時難言。
另一邊。
謝欽疾步離開主臥后,選了間稍遠的次臥。
進去關上門,他靠在門上,怔怔站了半晌,胸腔里的莫名的煩躁卻越來越大。
他在屋子里走來走去,思忖良久,撥打起了電話。
此時,已將近凌晨兩點了。
周修文大半夜被電話鈴聲驚醒時,有過一瞬的迷茫。
天那么快就亮了嗎?他記得他好像才剛忙完躺下……
旋即,發現屏幕上少爺的名字,簡直是垂死病中驚坐起!
周修文連滾帶爬接了電話。
“少爺。”
謝欽嗯了一聲,也沒追究他接電話遲,只壓低了聲音問,“之前,我對她是不是太過分了?”
對她,對誰,奧,對程小姐?
周修文迷糊的小腦袋瓜里,有些許問號。
很想問大半夜凌晨兩點鐘少爺擱這問我這個加班加到剛睡的單身狗這種問題有想過我脆弱的小心靈嗎你沒有你只知道跟我炫耀嗚嗚嗚!
他抓著手機,撓了撓腦袋,絞盡腦汁想完,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結結巴巴選擇實話實說,“是,少爺以前總,總懷疑……懷疑程小姐心里有裴承。”
當然,現在也還懷疑著這句話他為小命著想,沒敢說出口。
謝欽聽完,一語不發,沉著臉掛了電話。
然后,打給了周修武。
周修武同樣因為南婦醫的事剛睡下不久,但他倒沒多想,老老實實回道,“是挺過分的。”
他和后勤組的有幾個人玩得不賴,聽負責收拾房間的人說過。
少爺需求大,遇到程小姐后縱欲過度,也不曾刻意控制,花樣也多,他們每次收拾房間都要費半天功夫,挺心疼程杏的。
而且,聽說最近少爺命他們準備的衣裳,尺碼甚至都又小了一寸。
可見程小姐被磋磨得多狠。
謝欽抿緊了唇,沉默著再次掛斷電話。
又打給負責保護程杏的衛三。
衛三是女孩子,心思倒更細膩些,但也更直言不諱,“少爺,恕屬下直言,您以前根本沒把程小姐當人看。”
謝欽心知自己之前太過混賬。
也沒否認,只眉心微折,虛心求教,“你覺得,程小姐會原諒我嗎?我該做些什么,能讓她原諒我?”
衛三聽言,真心實意給出了建議,“程小姐最放不下的,就是她父親,少爺可以多從她爸爸那邊下手。她看到后,自然會感激您,另外您誠心待她,她應該也能體會到您的真心,屬下還聽說再過幾天就是程小姐生日,少爺可以為她慶生……”
最后這個提議叫謝欽若有所悟。
“很好!去找周修武領賞。”
“謝少爺。”
謝欽定了定心,又給周修文打電話。
周修文:“……”
剛睡著就被吵醒的痛苦有誰懂。
他戴上痛苦面具,任勞任怨聽吩咐。
“去年,西郊裴氏開發的那片錦繡小區,你去把B棟2單元的905房上下左右,或者那一層都買下來。”
905房是程榮為程杏買的一室一廳,謝欽決定把挨著它的房子都買下來,到時候看著打通,重新裝修送給程杏。
且他還從程榮這事上受到了啟發。
“澄水灣那套別墅也盡快劃到她名下,她不簽字就無償贈與。風庭雅園……這套就算了,你看看靠近南大的學區房,環境比較好的,再挑兩套。”
“車也要提幾輛,路虎這樣的車型略顯粗獷,不太適合她,你挑一些適合女孩子開的,不知道她喜不喜歡跑車,算了,先買幾輛放澄水灣。”
“衣服首飾化妝品什么的,叫后勤組隨時準備著……”
謝欽仔細叮囑過周修文后,又給白洛卿打電話。
白洛卿倒是沒睡,他實驗進行到了關鍵節點,興奮到沒有絲毫睡意。
謝欽也不跟他廢話,直接提需求。
“最新款義肢,我要四副,詳細資料明天發你。”
白洛卿聞言,好奇問道,“給你喜歡的女人定的?”
謝欽遲疑一瞬,坦然道,“給她父親。”
起初明白自己心意那晚,他激動又忐忑,一夜未睡,想見她,又不敢見她。
昨晚他在她樓下時,想吐露心聲,又因懼怕仇敵對她不利,而心生膽怯。
本不想說的,可面對著程杏,那顆心臟不受控制般瘋狂跳動時,他也控制不住的想表露心意。
但謝欽此生從未跟人說過‘我喜歡你’。
也從未跟人告白過。
是以,哪怕年近三十,在這方面上,卻也如毛頭小子般青澀笨拙。
他落荒而逃。
卻又在問詢他人的過程中,更加明確了自己心中所想。
他喜歡她。
想到她,會心生歡喜。
見到她,會情難自禁。
看到她受傷會生氣憤怒,想撕碎欺辱她的人。
察覺她在意他人,會控制不住吃醋,又在占有欲和嫉妒心作祟,不明白自己內心的情況下,以為強占了她的身子,逼她因自己而綻放,就是占了她的心神。
諸多被她牽連的情緒,不一而足。
或許。
冥冥中他早就淪陷了。
在初見她,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怯生生望過來問他疼不疼的時候。
在她沒病裝病,蓄意勾引,而他卻無緣無故,違背行醫規則,握住她纖細的腳踝時。
他就。
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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