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杏,別哭了。”
奶奶心疼不已,柔聲勸慰道,“好孩子,只要付出,總會有回報的,只不過有時候,回報來得晚了點。”
“就像地里的莊稼,我平時精心侍弄,殺蟲除草,可一場天災就能將它們全毀了,但天災過去后,來年的土地,又因為被毀壞莊稼的滋養,更加肥沃,收成更好。”
“阿杏,不要難過了,你努力的過程,遠比結果重要。”
程杏哭得滿臉是淚,嗚嗚咽咽說不出話來。
奶奶嘆息著,便不再多勸了,靜靜聽著她哭。
程杏放肆哭過一場,情緒發泄過后,雖然還是很心痛,可已經好了許多。
“好些了嗎?感覺好點了,就去洗把臉,收拾收拾,明天,肯定是更好的一天。”
奶奶嗓音柔和,充滿了憐愛。
“以后有什么事,多跟奶奶說,不要總一個人扛著,你還小,不該背負那么多。”
她頓了頓,嘆息道,“阿杏,奶奶要鄭重地跟你道個歉,這么多年了,是我們做大人的不負責,才叫你從小就跟著我們,吃了那么多的苦。”
小阿杏才四歲,就跟著起早貪黑,干活養家。
為了賺錢還債,她跟程榮忙到完全沒時間看顧她。
等到債務的壓力,稍微不那么大的時候,小阿杏已經長大了。
可在同齡人,在周圍人的鄙夷輕蔑、嘲笑譏諷中。
無人指引,跌跌撞撞,狼狽長大的孩子。
骨子里總是敏感怯懦的。
想到曾落在年幼阿杏頭上的那些外號。
‘沒媽的孩子’,‘野種’,‘撿垃圾的’,‘臭要飯的’,‘私生子’等等,她就心如刀割。
縱然他們后來搬了家。
從越城,搬到了南城轄下。
可童年時期的那些羞辱和傷痕,又豈是輕易可以磨滅的。
她從來沒從阿杏口中聽她說過半句苦。
可難道阿杏被罵的時候,不會難過,不會委屈嗎?
只不過她沒有可以依靠的人,所以才自己吞下了。
“阿杏,我過去看看你們吧?”
奶奶的敏銳,叫程杏心里一驚。
可當下,無論是她的情況,還是她爸的樣子,都不能讓奶奶知道。
她深吸一口氣,竭力故作輕松道,“奶奶,再過一個多月,我就放假了,到時候就回去了。你從家里過來,要換那么多次車,路上我也擔心。”
說完后,程杏話題一拐,主動坦白了自己哭泣的原因。
因為她知道,自己不說,奶奶就會一直擔心,更容易胡思亂想。
“我最近開始實習了,可能校園的日子過得太一帆風順,沒想到會被人刁難。”
程杏攥著手心,認真撒著謊,“那個客戶真的,要求特別奇葩,我翻譯的文件,被她打回來三次了,好無語啊!”
她抱怨著工作上的不順利,打趣著客戶的無理要求,讓她大開眼界。
逐漸化解了奶奶的擔心。
見鐘表的指針已經走到了十點,奶奶才關切道,“阿杏你早點睡,明天還得上班呢!”
“好,奶奶你也快睡覺,晚安。”
掛完電話,程杏翻個身,將臉埋進了被子里。
緊繃的心神剛松懈,謝欽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她咬著下唇,接了起來。
“程杏,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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